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整理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  《我的堕仙师弟》作者:孰重孰轻   内容简介:   短篇合集   给予一个人爱与不爱的全部   1  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师门五年一次的入门考试时,那时的他奇才纵横,狂妄自负。一句话就将在场的考生得罪干净。   他说,你们都回去吧,太京仙宗有我足够,门派的资源就不需要浪费在你们这群废物身上了。   太京仙宗,当世首屈一指的修仙门派,座号仙盟五大仙山第二,每次招收的弟子都在三百上下。妄想三百人的培养资源集于一身,该说此人是天纵奇才还是天生蠢才呢?   太京选徒,都是几个真君级别的长老把关,我虽身为掌门真传却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。   虽然把选徒大会闹得极不愉快,他还是入了太京仙宗,而且成为了掌门真传弟子,也就是,我的师弟。   后来听师傅说,他的命格是谪仙转世,命盘强横,他能选择太京是因果所系,太京若不收他,落到其他门派,恐对太京大不利。   从此我多了一项任务,也是唯一的师门任务,监察他,谪仙姜挚。   那时的我,并不知道他的命盘是成为半仙半魔,灭世之祸。师傅的大衍术早已推算出了结局,可我与他的故事却刚刚开始。   2   再次的见面是他正式拜入师门,师傅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把他交给了我,他的大师兄。师傅门下其实仅有他与我两人,只不过我入门时间早,还是娃娃时就被师傅抱回来收入门下,而他则是十二岁才入门。   所以虽然他与我的年纪只差三岁,可修行十五年的我却可以当他的指导人。毕竟我也是这个时代最风云的弟子之一,十五岁就达到虚实境界,放眼整个修仙界,可以比肩者也是寥寥无几,只有同是五首席之万古仙门、昆仑仙山、九天仙剑三个天才真传而已。   教一个刚入门的弟子绰绰有余吧?就算他是谪仙转世,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而已。   事实证明,我高估自己了。他的难缠与拉仇恨的技能举世无双,致使我从第一天开始就生活在天灾地难当中……   3.   入门的第一天,他将整个太京仙宗的仙厨得罪得干干净净,一个幸存者都没有。   太京一共有六个食堂,其中一个是专供长老级别以上人员使用的之外,其余五个都是对所有弟子开放,以就近为原则,均匀分布在太京山脉各峰。   入门第一餐,谪仙姜挚,独挑全门派仙厨,辱骂对方厨艺之差只配煮给猪吃。太京门人何其无辜躺枪。   本来尚有长老食堂可以幸免,偏偏仙厨长不服气,非要挑战谪仙的舌头,可他与我一般天真,兴冲冲而来,灰溜溜而去。望着仙厨长萧瑟的背影,我不禁为他叹气,您这是何苦呢,连累我也没吃饭的地方了……   是的,因为谪仙姜挚放话,掌门门下绝不屑于去吃食堂!于是我也被迫躺枪,太京之大竟然从此没有我一饭之地。   好在这位谪仙虽然舌头是天界上来的,双手也是天界来的,顺便一提所以他的眼也是天上来的,看不上凡俗的一切。   天界来的手现在正端来两碗最普通的阳春面,面是从长老食堂顺的。   我从来都是吃食堂,连锅都没摸过,更何况是煮面了。   面是姜挚煮的,意外得很好吃。不得不说,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,比山珍海鲜面还好吃。   吃完之后,我只叹了口气,有这样的厨艺,秒杀全太京一点都不夸张,甚至整个修仙界,又有几个能与他相争?   “傻楞着发什么呆,去洗碗!”谪仙一声令下,身为大师兄居然不得不从,鉴于将来的早餐中餐晚餐都必须仰赖他,我乖乖地收拾碗筷,走去厨房洗人生第一只碗。   4.   对于修习仙术,我极有自信。仙盟五大顶峰的首席弟子中,我不能排第一也不会掉落前二。从婴儿期就泡在在各种仙药仙丹中长大,无论体质,境界,剑术,对大道的理解,均远远超越太京其他弟子。   所以指导一个十二岁从未习过仙术的小屁孩儿,我是相当有信心的。   可惜,不过一柱香的功夫,我的自信全部碎成了满地的玻璃渣子。   在十二岁的小屁孩儿习遍我所学之后,一声冷哼,一记鄙视的眼神中,我彻底陷入了无语。   对于一个谪仙来说,对于大道的理解是铭刻在仙心里的,仙心天生,不需要刻意营造,玉府一念而成。再加上天生的仙灵根,可以毫无阻碍吸收天地至纯的灵气,修行速度一日千里,目测比我十倍有多……   按这速度推算,这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儿,三年后恐怕要稳稳超过如今的自己。   想想真是沮丧。   好在还有仙级美食可做安慰。   岁月在沮丧中安稳静好,如果不用洗碗的话。   5.   岁月平静地过去。   除去谪仙姜挚的话。   三年来,他习遍太京所有仙宝级兵刃,甚至尝试飞花成剑,落叶为刀。可他一个都不满意,弃若敝履。   他说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一切的技巧都是虚像。   我看着手中的碧霞仙剑假装没听见,而剑身内陪伴十年的碧霞剑灵气得小脸鼓鼓,一心鼓动我提剑与谪仙一战。   我有那么蠢吗?   太京所有不服气的弟子都在岐黄院翘首以盼,身为首席的我不能让他们得逞。   三年来,谪仙姜挚屡犯恶行,每天都有数名弟子前往岐黄院报到办入院手续。   明明只是筑基期的境界,一招秒杀高几个境界的师兄们像吃糖般简单,以至于我也曾想提上碧霞剑与他对战一番。   可他一记眼刀劈过,我就偃旗息鼓,再提不起一丝勇气。   吃人的嘴短……   虽然三年玉虚峰菜单一成不变,顿顿阳春面。   好在味道实在不错,吃不腻。面虽然是阳春面,可汤底还是常常出新。为此,太京管理仙兽园和仙药园的长老没少找玉虚峰的麻烦,师傅的小金库为赔款,流水一样流出灵石,最近更有入不敷出之象。   好在师傅是掌门,还可以挪用公款。姜挚仗着有人买单,三年来毫无忌惮抢劫仙兽和仙药,一时兴起甚至连千年朱果之类顶尖珍品的都不放过。   为的就是煮两碗合他品味的阳春面。   除了抢劫和揍人,姜挚也没犯多大事,太京仙宗平静的生活就这么度过了三年。   6.   期间唯一遗憾的事情是,不知道是不是姜挚牌阳春面吃多中毒,我的境界一直处在虚实期,没能跨入金丹期,也没机会渡劫。那种天雷地火的壮观景象,一直是我的憧憬。   三年前的一步之差,到现在反而变得遥不可及,也不知差错出在哪。五大仙门首席全部渡劫成功成为金丹真人,只余下我这个虚实弟子……   修行神速的姜挚在第一年跨入虚实期后,也再无进展。我曾问他,他是因何瓶颈卡住?   他只说了四个字,大道不公。   不公难道是母的?这话我只能腹诽,自然不敢说出口。   这是他的瓶颈,可我的瓶颈却是他。   三年来他没有一点大衍术推演中魔化的迹象,除了这句质疑天道的话。   师傅说他之所以没有凝结金丹,是没有形成自己的大道。他的大道在预言中是半仙半魔,以万物为刍狗。   这番话成为了我的心魔,阻碍着我大道的凝成。   太京仙宗能给予姜挚的已经全部给予了,近几个月来,我越加能感受他低压的气旋风暴,玉虚峰,他已经待腻味了。   下山历练去吧,师傅终于痛下决心。   但愿天道有常,命盘扭转,凡尘历练或许让他加速成魔,也许会有一线天机。   那一年,他十五,我与他开启俗世之行。   7   下山之后,他径直向东而去,问他原因不果,只能怏怏然跟他身后。   太京之东是一个贵族制度的国度,国王的风评还算不错,可贵族群体烂臭。任何拥有特权的人类都不会浪费特权,贵族拥有特权,鱼肉百姓,名正言顺。   一路行走,贵族欺凌平民的场景,已经历经数十起。遇到第一起时,我是很忐忑的,担心他魔化,谁知他对那个在街上横行收保护税的贵族视而不见,就这么从容走过,连个余光都没施舍。   之后的数十起都是如此,起初我轻呼一口气放下忐忑,经历多了却忽然心中咯噔一声,半仙半魔,以万物为刍狗…   师傅的话高悬在我玉府之上,阵阵刺痛。   以万物为刍狗,这话出自老子,本意是指天道不会干预万物行为,一切顺其自然。   可我不能保证这话对于谪仙姜挚来说也是这个意思。   就在我开始以为可以这么平和的走出这个国度时,这种冷漠无视的局面,被打破了。   打破局面的,是九天仙剑山的一个历练弟子。境界在虚实上品,虚丹已成,金丹未凝,应该是在红尘历练,准备凝集大道好晋升金丹。   这个九天仙剑的弟子看不惯当街欺男霸女的土猪贵族,出手杀了土猪。   本来这也没什么,地位超然的仙盟五大,门下弟子杀一个国王都不会被师门过多责罚。一个土猪贵族,师门连过问都不会过问。   可五大之间,互相都是看不顺眼的。五大每十年都要争夺一次排位,九天仙剑山被太京仙宗力压几百年,两派弟子,互相仇恨太正常不过。   可他不该招惹谪仙姜挚。   他剑指姜挚出言挑衅,我大概被他视为跟班,直接忽略。  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,姜挚一记指刀,将人秒杀。   8.   事后我问他,为什么将人杀了。   那时我与他已经身在东海之滨,七翼崖上。   并且吃了十几个花样的七翼鸟蛋,煎炒蒸煮烤炸卤,吃得不亦乐乎。在这之前,我从未想过世界上有这么好吃的蛋,简直比仙兽药底汤阳春面还好吃。   “七翼鸟本是东海仙岛上栖息的一种仙鸟,每年春末到这里交配下蛋,幼鸟长大飞越东海寻到仙岛才有资格生存。”他答非所问。   离开了太京山,他的话居然多了,这种废话他以前绝不会多说半句。   可惜我现在不想听他说废话。   “这和杀一个九天仙剑门下弟子有什么关系?”   “第一,他不该打断我想菜谱。”   “第二,他不该以天道自居,判凡人生死。”   他朝着东海面无表情。   “半凡半仙,七翼执于飞越东海,愚昧。”   “若非如此,你我焉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鸟蛋呢?”   “你想说万物生而为道,皆该顺应天命,就算如你般愚蠢也有其存在的意义?”   “我只是说,鸟蛋实在很好吃。”   他冷哼一声,转身便走。   我默默跟随在后。   本以为平静的俗世之旅会这么继续下去,谁知,一步踏出,竟是红河血祸,人间惨剧。   9.   一言不合,屠国。   这种玩法,实在非我能承受。   一踏步,一扬手,一个国度从神州大陆除名。   血流成河,尸横片野。   我不是圣人,以百姓为刍狗。   我眦目泣血,怒爆玉府,将全身爆冲的真气灌入碧霄剑持剑劈向他。   这一刻我以为他的命盘成真,已然魔化。   这一刻我拼了性命不要,誓要阻他杀戮之路。   这一刻,我血祭自己爆发惊天的力量,手中碧霄仙剑顷刻沒入他前胸,血流如注,浸透双手。   可惜,这一刻,我错了。   “你居然为愚蠢的凡人杀我?”   姜挚向来深渊无波的双瞳之中,一点血色凝结,再缓缓散开,弥散在双目之上。   血异妖邪,一念成魔。   一拈指,他轻而易举将我炼化,肉体泯灭,魂体寄生在他的玉府之中。   这一刻,我才知他自始自终都是大罗真仙境界,他自出生起就是堕仙,之前伪装成重生的谪仙,不过是善意的欺骗罢了。   难怪他可以轻松秒杀高他几个境界的九天仙剑弟子,可以一扬手灭一国。   他本来只是堕仙,玉府纯白。   被我一剑穿胸时,玉府半壁瞬间陷入黑暗中,半壁依然白玉无暇,温润暖阳。   半仙半魔,大衍成真。   “这三年来,你不怒不嗔,对我从未有过一丝排斥之念,我曾以为,你是理解我的。”   “如今我才知道,你确实不排斥我,那是因为你从未将我放入心中。这一点,你很像天道,来则来,去则去,你自纤云不染,大道无情。”   “哈哈哈哈哈。”   狂笑之后,姜挚噙着血目,一步步踏上太京仙宗。   “你要做什么?”察觉到他的用意,仅剩魂体的我都禁不住恐惧和愤怒,颤抖不已。   “你毕竟不是大道,心中有情。杀妻证道,我帮你杀尽牵挂之人,助你得道。”   10.   姜挚说到做到,踏入太京从山门一直杀向主峰群。   太京反应极快,在掌门师傅的率领下,十七个真君级长老围成法阵,一度将姜挚困在阵心,隐隐有封印他之能力。   原来师傅三年来,并没有打算束手待毙。将姜挚留在太京,不是准备顺应天命,而是将人留在眼皮底下监视研究,演练封印之术。   可惜三年的时间太短暂,演练的阵法远不足以封印堕仙。几个呼吸,姜挚便解破阵法关键,一举击破,几个长老当场陨落。   师傅口中溢血屹立在姜挚面前,虽然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,弹指间姜挚就能杀了他,可他毫无惧意,丝毫没有退缩。   我在姜挚的玉府中将一切看着眼里,不可思议的是,这一刻我的愤怒与恐惧消失得一干二净。   原来这就是师傅你的大道吗?   我领悟了。   大道无情,人有情。无情,天地为刍狗;有情,蝼蚁尚偷生。   有情者走的本就是一条逆天之道。   在大道中逆天。   顺应天命,却也不甘平庸。接受生老病死,亦修道以期长生。   师傅虽然推算出太京灭亡的命盘,可舍弃生命也要拼尽全力,逆天抗命,就是因为多情。   生命之美好,谁都不愿失去。更何况太京还有许多年青的弟子,他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。   逆天之道。   我盯着姜挚半壁浓黑得不可探视的玉府,做出决断。   我忍着撕裂的痛楚,极速拉伸魂体,最后将半壁玉府包裹在内。   “你在干什么!”   姜挚很吃惊,想出手阻止,可不知什么原因,又停住,任由我完全融合他半壁玉府,与他的半魔同化。   尾声   “你不再是半魔半仙了,因为我成了你的魔。”   “哪又如何,你再也不能从我玉府中离开,夺舍重生的机会都没有。”   “我不需要重生,当个心魔也不错,有吃有住,想睡就睡。”   说这番话的时候,他正在吃朱果汁炖七翼蛋。   而我蹲在他的玉府中吃顺着真气流入的朱果、七翼的灵蕴。   “不行,我一定要让你夺舍重生。”   “为什么?”我疑惑抬头看着另半壁仙府中他显露的身影。   “我还有想吃的东西没吃到……”   他竟然也会欲言又止。   “那你去吃啊……”   “我想吃的东西,是你……”   “……”   “……”   yellow   冬日下午的酒吧街,有种老态龙钟的感觉。就这么赤裸裸地晒着太阳,没有夜色的遮掩,少了彩灯的迷惑,多了些疲惫,多了些苍凉。   站在fighting的门口,踌躇了会,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已然是五年后了。鼓起勇气,握紧把手推门而入。老旧的木门发出一声闷闷的吱嘎声。   “客人,抱歉,本店还没开始营业。”吧台里的人还在为开店忙碌着,没有抬头,提早来的客人总是有那么些些,并不意外。   “hi,Isen。”故作镇定地笑着打招呼。   Isen一时没听出来,疑惑地看了过来。门窗里漏泄的阳光,刺入Isen的眼睛。他眯起了眼睛,很努力的分辨着眼前这有些熟悉,又不分明的身影。直到我走出背光区,他才认了出来,然后就惊呆了。   他的眼睛瞪得像金鱼,嘴形保持着无声的啊字,整个身体像拔了电源的机器人,僵直了。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,手足并用的跳过吧台,结结巴巴的叫着我的名字,跑过来狠狠的拥抱了我。   “杨…杨…”Isen终于在我快窒息前放开了我:“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,没想到还能看到你,surprise!”他的脸上绽放着向日葵般夸张的笑容。   坐在吧台前,Isen调了两杯龙舌兰酒,我俩寒暄了许久。仗着酒意,我咬紧牙关问:“yellow呢?有他的消息吗?”   Isen看了看我,复杂的眼神中包含了什么,试探,怜悯,评估,等等?他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,拿起调酒器,默默地给我加了杯酒。接着又端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,叹息了一声,视线飘去了远方。好一会他的声音才从咽喉深处发出:“他结婚了……”   我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,端着酒杯的手颤抖起来,酒被洒出不少。最后只能用另一只手勉强接过酒杯,颤巍巍的放回吧台。   我没有哭泣,只是将脸埋在手臂里。头也太重了,我无法将它抬离桌子。所以是我醉了吧,应该是的,我只是醉了。   第一次见到yellow正是在这间酒吧。当时我正在吧台前和Isen聊得天花乱坠,他就那么直冲冲的走进酒吧,像一辆推土机般霸道。砰的一声,老旧的门发出的清脆声音演示了来人的力量。   “这人是谁?”我好奇地问。   Isen有些厌恶地瞥了眼:“Yellow,听说他的拳速达到每秒十二米,拳重约五百磅。”他看出我眼底的兴趣,压低声音警告到:“这附近打黑拳的,体重约七十八公斤,你级别不够,别惹!”   “为什么叫Yellow?”当时的我,哪里压抑得了跃跃欲试的血性。作为杨家太极拳的佼佼者,来到巴西学习柔术,缺的就是一个好对手。当然那是自以为是。   “听说是中巴混血儿。”   “哦……哦……”虽然Isen试图拉住我,但是我还是端着一杯威士忌走到了Yellow的面前。从此我的命运沦陷,无法自拔。   酒吧里昏暗的光线,远处无法看清他的长相。方形略尖的脸型,棱角分明的劲帅感,不愧是混血儿。混杂着灰褐色的瞳孔,鹰鹫般狠厉。他正用这种眼神看着我,像看一只猎物。他的手虚握成拳型,衣服下的肌肉保持着张力,随时可以将我一击倒地。警戒性挺强,不愧是打黑拳的,我心中暗想。   当时的我并不害怕,视线一直和他对视,不肯服输。初生牛犊不怕虎,年轻气盛,不知道是一种勇气还是一种愚蠢。   我端着酒杯撞了下他桌子上的酒杯,一饮而尽,然后将酒杯扣在桌上,挑衅到:“哥们,后门练练?”   Yellow也不说话,就一直盯着我,他看不透我的武功路数,我自信地想。   不一会,Yellow嘴角微微抽动了下,当时我以为是他轻敌,藐视我这个和他差了几个级别的黄种人。后来他告诉我,他只是单纯觉得有趣,长得很秀气的一个娃娃和他叫板,这是他没遇到过的事。他补充说,当我走过去时,他还以为是个美女找他搭讪,谁知来了只犊子!   Yellow虽然还没反应,周围的人早已开始骚动。一个如此瘦弱的犊子挑衅Yellow,这不是摆明找死吗!人群里开始有人用嘘声侮辱我,这些试图狐假虎威逞威风的孬种!我恨恨地扫视过去,最后将怒火集中到Yellow身上:“你这小子要耻笑我到什么时候!”我向后门方向甩了下头:“那边等你!”   Yellow是怎么走到后门的,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自己是雄赳赳气昂昂,头也没回,自以为很霸气地排开人群走过去的。而当我前脚到后门昏暗的小巷时,Yellow后脚也就跟到了。   直到这时,我才发现Yellow其实很尊重对手。他走出后门,很自然地选好开阔平整,灯光明亮的地方,两脚一前一后小幅度张开,微蹲,右手半屈护胸前,左手微屈格挡在前,并开始小幅度热身。这是拳击的准备动作。看来,虎就算遇到犊子,也一样会撩开锋利的獠牙,这是本能。是不是格斗也成了Yellow的本能了呢?   我不敢再怠慢,右脚分开与肩同宽,左脚向后一步,沉肩腰,左掌后移至左胯前的位置蓄劲,右掌推出。   “倒撵猴!好!”Yellow的称赞声并未让我得意,却让我吃惊。他看透了我的招数,这怎么有可能?这里是巴西,Yellow难道也修习了中国武术?   “我要上了!”预告之后,Yellow一左拳击出。话语未落,拳劲已经到了面门处,好快的拳!   不过正合我意。我扭腰向右转身,脚下沉,稳住重心。双手擒住来拳,只要再右脚带动周身,便可将Yellow甩向后方。就在我打着这样如意算盘的时候,yellow的右肩已至,结结实实得将我撞开。我向后踉跄了几步,差点没站稳。   “这是什么招数?绝不是拳击也不是柔术!”一招即败,我胀红了脸瞪着Yellow。但我输也想输个明白。   Yellow一击得胜后没有傲慢羞辱我,他卸下警戒的姿势,轻松地笑着告诉我:“这是八极拳。”我敢打赌,他这个笑容里,一定带着九成揶揄的成分,虽然本人否认,但就是不敢跟我赌!   不过,那双笑眯眯的鹰眼,真的很漂亮。   千方百计求Isen打听到Yellow训练的拳馆,结束了柔术课,就急匆匆赶了过去。我太急于见到他,虽然当时的我以为自己只是急于向他求教武学。   当我赶到拳馆的时候,Yellow正好在做日常训练。我没有打扰他,而是在一旁全程观摩。   他上身赤裸,下身是一件简单的短拳裤。进行器械肌肉力量训练的时候,可以看到他全身的肌肉线条,360度无死角,每一块都练得坚韧有力。   当他进行沙袋击打训练时,我才知道,昨天他并未尽全力。他击打沙袋时,沙袋一直都在微颤,但是却几乎没有前后移动。也就是说,他每拳的力道是透进沙袋,作用在里面最核心的砂层里。当他击打梨球时,速度快到业余者看不清出拳的程度,我数了数,一秒平均六拳,这意味着他不但速度快而且节奏非常稳定。   Yellow训练的时候非常专注,一直都没有发现我的到来。直到他训练结束,穿好衣服等待心律下降时,才猛然发现我正毫不客气的盯着他看。   “哟,犊子!”他有些腼腆的笑了笑,被人看害羞了吗?原来他平常是这样的,一点都不冷酷,而是温柔善良邻家好哥哥。   “我叫杨!”被喊犊子谁都不会高兴,就算是被崇拜的人这么喊,所以我这时的脸肯定是黑的。   “杨……”Yellow一定很喜欢看我黑脸,他乐呵地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那不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吗,杨,他们都叫我Yellow。”   那一天我们聊得很开心。所有关于格斗的事情,我们都想聊了个遍。那天晚上我们在fighting聊了个通宵,还没来得及聊千分之一。   从那以后,我每天都会去找Yellow,学习格斗。在拳馆时,Yellow会教我训练。他会教我练肌肉,纠正我不正确或者不精确的姿势;教我打沙袋,如何使力,能集中力量,收放自如;教我训练身体柔韧度,扎出更稳的马步……  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,现在回想起来,那段时光竟像梦一样,美得那么不真实。   也许所有美好的时光都有结束的时刻,但令我没想到的是,结束的起源居然是我要拜Yellow为师学八极拳。在太极拳这个问题上,我们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。   “为什么不能跟你学八极拳?”我这时只是有些不解。   “其一,太极拳是内家功夫,八极拳是外家功夫,两者本身的原理就不一样。”这时的Yellow也非常耐心,非常温和的对我解释:“其二,贪多嚼不烂,你本是杨氏太极拳的传人,太极拳都没学好,再学八极拳等于是毁了你。”   “我的太极没学好?”说到太极拳,我不服气了:“在这一辈里,我就算不是数一数二的,也绝不会掉出前三!”   Yellow不以为然地笑着说:“你也说了,是你这一辈里。”   “我太极拳哪里打得不好?!”其实我不是故意想和yellow叫板,也许只是年少气盛,也许是不想他看轻我。   “杨氏太极拳的要诀就一个字,松,你还远达不到这个字。更何况太极拳是道法,拳的神是道,而不是技法。你的文化水平那么高,可以领悟那些高深的道,更应该好好钻研太极拳,道越高,法才会越高。”谈到这些理论,Yellow开始有些焦躁了,早早辍学是他隐忍的痛:“我说不清,你回去请教你师傅吧。”   “什么叫我的文化高就应该领悟道?你功夫这么好,不也没学道吗。事实是,悟道不代表功夫高,你就是最好的例子!”   “你以为我不想学道吗!”Yellow激动得跳了起来,鹰鹫般的瞳孔开始收缩,脸都绷紧了,脖子也有些微红,甚至有点抖。我有些害怕,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激动。但我不想示弱“想学道为什么不去学校学,为什么去打黑拳?!”   “你!”最后这句话彻底激怒了Yellow,他伸直手指着我的额头,脖子彻底红了,眼睛的颜色已经被怒火染成红褐色,但轻薄的唇瓣却没再吐出其他字眼。   我以为他会揍我,但是没有。僵了一会,Yellow甩门而去,从此不肯再见我。   山不就我,难道我就不会就山吗?无计可施的我终于走向了极端,我报名了地下黑拳,对手正是Yellow。   地下拳的观众我当过,地下拳的演出我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参与,更没想到会有坐在拳手休息室等待上场的一刻。不过,最终我还是没机会演出,也没机会享受观众沸腾的叫好声,或者嘘声。   Yellow直到开场前,才知道对手是我。他气疯了,飓风般冲进我的休息室。他甚至没敲门,而是一拳把休息室的门打坏。   他一见我,就揪住我的衣领,将我按在墙上:“你疯了吗?”   时隔大半月终于见到他,虽然姿势有点尴尬,但我的心情非常好。我笑了,是真正开心的笑。   “Yellow。”连叫他的名字都满溢着奢侈的幸福感:“我没疯。”如果我疯了,只是因为见不到你。   Yellow一定是误会我的笑容了,他也许真的认为我疯了吧。又或许他只是气疯了。他的脸硬得有些扭曲,颈部和手臂的青筋暴突。眼睛里已经看不其他情绪,也不是鹰鹫般,只剩下火,熊熊燃烧的火。   “你!不可救药!”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冰冷的字眼。   “是啊,我没救了。”没有你就好不了了,我在心中悄悄地呐喊。   我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,Yellow没给我机会。他将我拎起,一拳重重击在我脸上。我只感觉到身体向后飞去,最后撞在储物柜上,然后就昏过去了。后面的事情,是Isen告诉我的。   当Isen接到电话赶来接我的时候,Yellow已经不见了。他形容休息室简直像人间地狱,墙上,地上,柜子上,到处是血。而我像是散了架的血人一样,瘫软在地上,他吓昏了,差点以为我被打死了。   再后来,在医院躺了半月的我,被国内来的人接回国了,全身的石膏都还没拆。空姐大概以为看到了木乃伊,她惊恐的眼神有些好笑。哈哈,可惜我的笑容她看不到。   再见,巴西;再见,Yellow。   尾声   “你还哭到什么时候,要开店了。”Isen故意冷冷地提醒我。   “不是说了我没哭嘛。”我窝在手臂里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。   “没哭,干嘛脸埋在吧台,不敢抬头。”   “不是说了醉了,头太重了嘛。”我继续埋在吧台倔强着不抬头。   Isen犹豫了一会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还会去找Yellow吗?他已经不打拳了,在打伤你之后,他就隐退了。”   听到Isen这么问,我沉默了很久,然后又笑了起来:“Iesn,你太夸张了,知道吗,哪有人间地狱。Yellow只是把我全身的关节打脱臼了,没打断骨头,那些血只是皮外伤。以他的力量,打死我就几拳的事,他只是阻止我发疯而已。”   “我不会去找Yellow。”我终于抬起了头,笑得像个傻瓜:“我会等他来找我,毕竟他还欠我一场格斗。”   Simon   一阵剧痛撕开Simon的意识,操!   Simon最终还是忍住了咒骂,沉住气有时也是一种必备的专业素质,特别是对于他来说。   在黑暗中反抗了很久,Simon缓缓睁开了双眼。当他看清自己的处境时,不禁哑然一笑。也许不是他够能忍,才没喊出声。脸上压着氧气罩还能大喊大叫的,估计也没几个。   “Simon哥!”   是傻豆,自己的手下之一。这小子,虽然平常像个憨豆一样傻兮兮,危机时刻守在自己身边的却是他。傻豆憨厚的脸上是惊喜,是关心,也是一脸疲惫。   他看护自己多久了?   Simon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都没有,只能用眼神示意傻豆自己没事了,让他去休息。   “Simon哥!你醒了!医生说你醒了就过了危险期,是不是真的过了,不是回光返照吧!”傻豆这名字太适合他了,如此实心眼的傻子,也能混黑社会!当初到底是哪个大哥收留他的?   Simon只能瞪着眼试图制止傻豆。   “还不快去叫医生。”原来阿天也在。听不下去的阿天打断了傻豆,把他推去找医生了。   阿天走入Simon的视线,对他点点头,沉着嗓子叫了声:“Simon哥。”阿天是个不多话的人,180的大个,练得一身肌肉,常常黑着一张脸。可他和傻豆的关系却很好,这是什么个组合?   Simon突然觉得自己可笑,一些平常压根不会思考的问题,接二连三的冒出来。难道是因为身体不能动弹于是脑细胞变得特别发达了吗?   Simon看了看阿天,表示知道了,然后再次沉入黑暗。好痛,还是睡吧。   小立,你这一枪真的好痛啊……   在医院躺了三个月的Simon终于伤愈出院了。为了庆祝他出院,秦先生特别包了一家夜总会开party给兄弟们狂欢。   “Simon哥!”   弟兄们陆陆续续过来敬酒,Simon只举举杯子,意思意思。他坐在吧台前,安静地看着舞池里火爆音乐中扭动的身躯。灯光较暗的角落,有些猴急的小弟甚至已经搂着小姐干了起来。   “秦先生来了!”   秦先生还没走进酒吧,早有人通知,这是给下面的小弟们一个准备时间。毕竟是组织的幕后老大,衣衫不整被看秦先生到,想活得舒服,恐怕没那么容易了。这是老大的威信,更是一个组织的规矩。   “秦先生!”Simon恭敬地站起来行礼。   “秦先生好!”Simon行礼后,小弟们很快接着行礼,整齐的声音,同步的动作,秦先生显得很满意。他挥挥手示意大厅继续,只招呼Simon,阿天,傻豆几个进了包厢。   “Simon,来,喝一杯庆祝你回归。”秦先生总是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模样。   “谢谢秦先生。”Simon接过酒杯一饮而尽,别人的酒可以不喝,秦先生给的酒不能不喝。台面上,秦先生是这个城市的十大富豪之一,著名慈善家,捐了很多医院,学校;目前还积极往政坛发展。台面下,他是这个城市最大黑社会组织“秦皇”的老大,贩毒,枪械,走私,什么暴利捞什么。   “Simon,你知道我一直都很信任你。”秦先生慈祥的面孔有些虚伪,他的眼中闪着怀疑的光芒。不过他也真沉得住气,直到现在才问。   “感谢秦先生的信任。”Simon一贯的面无表情,既不喜悦也不激动,波澜不起。   “哈哈!Simon,”秦先生大笑着对着其他小弟说:“你们几个,还不敬Simon哥一杯。”   “是,秦先生,”几个小弟很识相地倒酒敬Simon。   “谢谢秦先生。”Simon接过酒,喝水一般,倒进嘴里。几次胸部伤口受不了刺激想要咳嗽,都被Simon压制下去了。   “对了,Simon,”秦先生看似无意话锋一转,说出来今晚真正的目的:“那天,怎么刚巧你也去公司?”   “那天刚好财务部Kelly姐让我去报账。”Simon回答。   “财务部在十楼,你怎么又去了三十三楼?”秦先生眼中闪过阴贽。   “那天在电梯,刚好看到小立,他这样的级别没进公司的权利,我于是追了过去。”Simon依旧不露声色:“没想到他居然上了三十三楼,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,就跟了过去。”   秦先生沉默了,他最摸不透的就是Simon。摸不透的人不能做心腹,但是Simon太能干了,除了他没有谁能把一众小弟调教得那么规规矩矩。   “喝酒,喝酒。”秦先生虽然还不放心,但Simon的枪伤假不了。如果他是小立的同党,小立能下这么重的手吗?一枪打在心脏处?   “你明天来公司一趟,我让财务特别批了一笔钱,拿之前顺便到我办公室一趟。”秦先生交代了几句就走了。   散场的时候,傻豆已经醉了。阿天在前面开车。Simon一边看着倒后镜一边听着傻豆的胡话。   “Simon…哥,嗝,”傻豆打着酒嗝,大着舌头说:“小…立,为什么…嗝…要打伤你…他们说小立背叛了公司,偷走了公司的机要…呃…就算这样,也不能开枪打你啊…Simon哥平时对小立那么好…小立也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…呃…你说为什么啊…Simon哥…”   说着说着,傻豆就安然地睡了。他不知道,这番话带给Simon的震撼。傻豆这小子,表面看起来憨傻,内心倒是比任何人都清楚。   Simon抬头看了看后视镜中的阿天,阿天的眼睛看着前方,面色如往常一般酷,仿佛没听到后排傻豆的这番话。   Simon心中了然了,阿天肯定也知道了。这两个人之间没有秘密。   小立,你没料到吧,在真正了解你的人面前,依然是如此漏洞百出。幸好,秦先生不了解你我,大多数人也不。   “左转,去湾区。”Simon说得突然,却很平静。   阿天微点了头,打开了转向灯,路口左转。   湾区,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,是一个半弧形的海湾。这时,月已西移,海水倒影着地面上的高楼大厦,随着海浪波动扭曲;仿佛城市的真相,其实是在这个水里,水面上的反而是海市蜃楼,虚幻而已。   秦氏大楼就伫立在对面,巨幅LED上是明黄色的四个大字-秦氏集团。Simon下车走到栏杆边,凝视着大楼。秦氏集团公司占据着这栋五十几层的大楼,秦先生和公司最核心的部分集中在三十至三十九层。   秦先生喜欢三字,秦两世而亡,他自封三世,雄心壮志要铸就像强秦一般的商业帝国。   但这一切,就要结束了。秦氏商业帝国将一世而亡,连带他所铸就的黑色势力一起,将被连根拔起。   Simon掏出香烟,叼了一根没点,眯着眼,陷入了沉思中。   下午三点,Simon准时走进秦先生办公室,秦先生喜欢在这个时间点处理事务。   “Simon!”秦先生非常热情地招呼Simon:“来,过来坐。”   办公室的中央是一套英式宫廷真皮沙发,秦先生坐在主座,两个保镖背着手站立在主座后。面向Simon的一侧,坐着的是集团公司副总,秦先生的大儿子,秦二代。背向Simon的一侧坐着的是一个女人。   “Simon。”一个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声音从办公室中央的宫廷皮椅后传来。女人扭过头来微微一笑,果然是她。   “Kelly姐。”Simon笑着和女人打招呼。   “再倒两杯咖啡来,”秦先生吩咐旁边的美艳秘书。   “谢谢秦先生。”Simon大方的落座秦先生对面。   “是这样的,Simon,”客套之后,秦二代站起来说:“公司方面已经查看了所有的监视录像,也反复检查了中央电脑,但是不如你这位在场当事人来详说得好。你说是吗?”秦二代说话很公式化。   “当然。我也一直想来公司解释当天的事。”Simon也不好继续坐着,也站来起来:“刚好Kelly姐也在,我就从那天去财务部说起。”   “那天是二十七号。是公司规定的对账日,我向往常一样,上午十点准时到财务部,Kelly姐已经在那等我了。报完帐后,就搭电梯直下负一楼,拿了车子正准备离开。这时恰好看到小立站在机要电梯前。这小子居然跑到公司来了,没规矩了!我刚想教训他时,没想到机要电梯的门居然开了。当我赶到电梯门口,那小子已经搭上电梯直升上去,电梯停在了三十三楼。小立是我一手提拔的,在情况不明朗的时候,我的私心促使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秦先生。”   “电梯到了后,没有停在三十三楼,而是又下到负一楼。我不知道小立这小子做了什么,于是搭上电梯,也上了三十三楼。到了三十三楼,我发现保安人员都被放倒了,便立即赶到中央电脑处,果然小立正在站在电脑前操作着。眼看事迹败露,小立便开枪打伤我跳出窗外跑了。这时,我只听见身后有人赶来的喧嚣声,就陷入昏迷了。”   Simon说完后,秦先生没置可否,只抽了口雪茄。   秦二世又问到:“根据你的判断,小立有没有入侵成功下载到公司的最高机要文件。”   “关于这点,我不能判断。”Simon摇了摇头。   “公司查过机要电梯监视录像,没有你和小立进出的记录。”秦二世继续问。   “可能,那小子做了什么手脚。”Simon猜测到。   秦先生听完沉默了片刻,最后笑着说:“Simon,幸苦你了,Kelly,带Simon下去财务部领钱。”   半个月后。   秦氏集团多名成员因涉嫌黑社会性质犯罪,跨境洗钱,谋杀罪等多项罪名被捕。   而在躲在地下道生活了三个多月之久的小立也终于被解救出来了。他一直依靠垃圾和污水生存,解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。   差点生死离别的两人相视一笑,Simon大掌将小立抱进了怀里,原来他一直隐约觉得小立和自己是一类人的感觉并没错。   小立一直不知道Simon的伤势,以至于后来他知道了自己差点杀了Simon,没愧疚到再死一次。   其实小立的处境比Simon更难熬,一方面秦氏封锁了整个城市要挖他出来;二来,资料在Simon身上,为了不打草惊邪,小立又不敢回单位寻求庇护,他一直在等待中煎熬求生。Simon的伤势又太严重竟然拖延了三个多月,完全出乎小立的预料。相信Simon哥,这是支持他坚持下去的意志。   那天,小立搭机要电梯上去,干掉保全人员,找到中央电脑时却猛然发现,Simon哥居然在哪!   他们没有时间互相解释了,Simon只来得及给小立穿好蝙蝠衣,门外增援的保全已经快冲进来了。小立跳窗时看到保全,一着急,就开枪打伤了Simon。他认为这样可以保护Simon,谁知这枪太准,竟然打在心脏处。   真是侥幸!   因为受伤太重,又被全天候被监视着,Simon下载的资料一直藏在手机加密系统里没办法无法和上线联络。天意难测,秦先生居然主动提供了机会。   Kelly,国安。   Simon,国安。   小立,警察。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整理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